我本是一个有好感就一定想表示的人,逐渐发现人们并没有那么在乎情感,人与人很难做到平等真诚的交流,当看懂牵引方向不一致,满足不了互相的期待需求,于是爱的人只剩下难以解慰的伤悲埋压于心底。 虽然感情本身没有任何可以障碍,但人们都离不开的这个环境能力要求影响下,只有爱意甚至很难生存。越般配的爱情越容易合力,在适应空间守护信任感和期望感。到我30岁以后,我对自我和世界的认知,才能明确分辨原性、审美欣赏、同样的兴趣爱好、愿意陪伴一生这些关系性质的表现。我当然容易感到孤独,当然期待圆满,当然我不该以为别人...
我本是一个有好感就一定想表示的人,逐渐发现人们并没有那么在乎情感,人与人很难做到平等真诚的交流,当看懂牵引方向不一致,满足不了互相的期待需求,于是爱的人只剩下难以解慰的伤悲埋压于心底。
虽然感情本身没有任何可以障碍,但人们都离不开的这个环境能力要求影响下,只有爱意甚至很难生存。越般配的爱情越容易合力,在适应空间守护信任感和期望感。到我30岁以后,我对自我和世界的认知,才能明确分辨原性、审美欣赏、同样的兴趣爱好、愿意陪伴一生这些关系性质的表现。我当然容易感到孤独,当然期待圆满,当然我不该以为别人会有和我同样的感受,所以我只是退而求其次的想,愿意陪伴一生太难,就珍惜同样的兴趣爱好吧,我还是没遇到;那就安静欣赏那些遥远的美好吧;可我还是会感到孤独,会有原性控制我,我还是会对深情厚谊充满渴望。下面所有故事的情感就是在我这样的心理基础上发生。
我仍然去过很多地方,见识很多人,我活得仍然品味,豁达,丰富的开心。也认为我已经一眼能看穿许多人,并明确自己与之该不该交集。然而在我已没有绝对的自由,没有相信梦想很快就能实现的激情的时候,我为了生存下去,在没有任何更好的选择情况下,进入了我已多年都不愿进的工厂里,只能做个白夜连班的产线普工。虽是领先的自动化标杆车间,员工仍高达五六万人。说起企业的管理的话,在我的多维标准评判系统里,十分满分我只能给其三分。给三分是我待过的相对最不野蛮压榨,和员工社会福利最完善的一家厂。但这里人力的没效率,调剂的混乱死板,好坏人不分都特别突出。个别科组下的所谓管理,比《识骨寻踪》里的残骸更烂更臭。简单说来这是一家风气不好,且没有个性的工厂。风气不好不是大家司空见惯的有背情义的问题,我说的风气不好是我见过偷闲耍滑员工最多的企业,广泛且由上到下的偷闲耍滑让人心灵变得毫无意义。更不用说几万人汇聚的地方,却几乎没有人情人文建设的东西,工厂就是工厂,没有不沉闷的工厂。因其对眼界、思想力,情感等的损伤,我不止一次脱口而出说“但凡有点人格的人都不该留在工厂”。如今我却不愿轻易离开它,因为它每个月按时发的小时工工资,是我现在能解决应急之需的唯一条件。就是这样最机械封抑的背景下,还有爱存在的可能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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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比我晚来半个月,我很快就留意到她,因为她无时无刻不系着蝴蝶结的发带,我曾好奇但觉得不方便打听就没太介意了。因为没看过她样子,我最初也完全没心情去关注谁,天天上班只是在嘈杂机台间唱歌背诗,天大亮才下班,看不完一集电视剧就沉死般需要补觉了。直到有个治具员某日来和我聊到他看上了她,我才知道她的名字,她的名字可能是世上最轻飘飘的一种物体。我时不时就观察她,发现她很安静沉默,我后来有两次不小心撞倒她,都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我身后,一丁点声息都没有的。
几天后我问那个治具员要到她联系方式没有,看到他表现出了回避,我没有细问原因,因为我心理第一感觉,是那个治具员虽然沉稳踏实,但形象普通,也是没什么趣味的人。但我对眼中的她了解更多了,她的身形看起来瘦平病弱,便服比常人穿的素朴却不失典雅,说话声音总是特别低。其他女孩会早早就认识完了车间所有看起来年轻的男孩子,而她只是在自己工位尽职尽责做自己的事,集合下班都是慢慢悠悠的跟在最后面。我听有些姐姐说她二十七岁了还没有交男朋友,是我们班当时仅剩的一两个单身女孩之一吧,后来我调到办公室做文员几天,特意看过她的出生年份确实无误。她的各种特别让我更加充满想象,虽然口罩遮住了样貌,但在灯光下远远能看见明眸映照她的亮白脸庞,这已经让正常男人意乱情迷了。我看到不少男人想借机靠近她,和她开玩笑。包括我们高俊类拔却心机阴重的班长没事都是贴着她,对她的偏爱照顾有目共睹,即使这样也没见她和谁开玩笑,或者有贪念痴嗔的东西流露于形。我跟她说过几次工作相关的话后,发现她表达特别清晰明了,语气也很审慎温和,而且发现她字写得刚劲正气。完了,我发现这个人在我心里越来越耀眼了。
这样一个我还不知道具体长什么样子的女生,我却开始无比在乎她,每天都搜寻她有没有来上班?她今天表情反映的心情沉重还是轻松?工作群里待办事项,她有没有汇报完成?我都焦急关心着。因为没有独处的机会,我和不熟的人开不来玩笑,她经常是个空情默寂的神态,我们仍然没有任何工作之外的交流。没多久据说邻镇有了传染病例,厂区立即用铁板封锁,非宿舍居住的员工都暂停进厂,她也是其中之一。突然不能见面和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的担忧下,我慌乱了,实在害怕面对生活的空无,就主动想交换她的私交通讯。其实我当时只是想关心她,所以验证语是“如果没有打扰到你的个人感情生活,希望能交个朋友”。因为我心理还是准备她或许有男朋友,确实有的话,我也不会惊讶。厂里但凡有点姿色的女生周围总会围绕着三五个男生,或者身材出众的男友伴随,而我相比没有明显竞争力,所以美好的人有美好的爱情,我有的一定是祝福。然而她没有同意加我,我当然尊重并接受得了这种预知挫败,但是我已经养成的心理意志,并不是为了能索取才表达真心。
几天后终于不再严防死守的搞得人心惶惶和社会生产都充满混乱了。我很早就去上班,发现她已经一个人坐在了自己工位上,我便马上凑过去,她先说“你一直在上班吗”?我却问“你和男朋友在外面租的房子吗”她说“没有啊”。然后她明显有些局促,就起身去洗手间了还是怎样,留我一人被其他几个男生看笑。但我还是每天都为看见她而心安。恰好那段时间我听到一首符合我心意的歌,并分享在视频号里却无人回应,歌词大意是“有时我害怕你离去,有时我害怕你回到我身边,我害怕一切如常,但若我鼓起勇气,我能做你勇敢的挚友吗?倘若我孤独无助,你会是那个不顾一切来到我身边的人吗”。我感觉她还是不想和谁多说话,她似乎有更成熟的想法和自己在乎的事情,我反而被情欲搞得心不在焉,空有幻想,幼稚可笑了。我害怕在她眼中是个这样的人,有天下班她来收晾在靠窗的储物柜旁的雨伞,我马上叫住她,叫了两声她才答应,我直视她的眼睛认真说了句“需要可以谈心的朋友可以找我唷”,然而她还是静默倦乏的走到她独自的人生轨迹里,我们就再没有交流了。我想她或许有她的肩负,我也有我的奔赴,所以我准备辞职来淡忘这些没有意义的胡思乱想。
没想到在已打过三针疫苗后,竟是每天都不缺勤的排队采核酸,以及我想去的地方由于疫情隔离而不稳定的就业状况,使得我去哪的心都没了,就这样吧,还有个工作至少能把命保住吧。没多久我又被调去一个小车间做开线前的标识定程,又是几天不见也或将再难相逢,我还是不甘心都没让她了解到我,就要错过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了吗?身体稳定之后,心理就会感到好孤单,我想着的人,她能不能也想想我?于是我白天夜晚只要一闭眼就满脑子都是她,竟然梦到我们甜蜜的亲吻,当然是在以为我们可以无话不谈,畅所欲言,得偿所愿的珍惜特别的彼此基础上。这个车间开线后,她也被调了过来。这次我们更衣柜恰好是相邻号,她摘下口罩擦鼻子的几分钟,我才最近距离看清她的脸貌。她的脸是我唯一愿用清纯二字去形容的现实中的一张脸,我第一次相信世上真有冰清玉洁的脸,那种洁白无瑕甚至透光得人害怕去半点污染;但那张脸却又如同凝固着万古的冰凉,总是默柔空淡的神情。
* 我有个风度潇洒且聪明精灵的朋友,有次喝多了酒说身体对她有反应之类的话,我当时气不得马上给他一巴掌,但几天来,他想找她开玩笑套亲热之类后,我再没见过那个朋友上班兴高采烈的样子。我每天上班碰见她都随口的问个好,这种最单纯的热情,并没有其他同事相互间做过,我也觉得没必要对其他人做。她每每都对望着我笑眯了眼回说“早上好”“谢谢阿”,字字轻柔,却从不多着一字。有时就我们两人单独换衣服的几分钟,她从没先于我而离去过,但若我不先开口,她都只像个影子般空心的存在,而除了回应我的招呼,我想聊什么她也并不想投入。反而在她身边越久越感觉几百把冰刀飞向我,让我瞬间也变成了冰人一样,再也不好意思问什么,多说什么,一切都显得索然无味了。有次几个人包括她坐一起边做手工活边聊天,她说过一句“我记性不好”的话。后来过了几个月,有人谈到她,都说她是那种跟你说话当时特别温柔可爱,但哪怕半个小时内再换个场景,她就像不认识你了一样冷慢。我见过其他女生对她不公平,她不争不恨不怨;我见过男生偏宠她,她不傲不贪不混。我观察过她有主动和男生搭话,全部是工作;有时聊工资聊吃饭聊上级,她也是两三句就点到为止便紧闭心门,再难问询什么个人喜好,甚或七情六欲的展露了。
在这个新车间,她因为也算目检外观的老师傅,且一直有年轻同事围绕她,看得出来她大多时是开心的。但即使和女生要聊得多一点,身影仍然木楞的不像聊私情的样子。我始终寻找机会直白无遮的关心她,在工作中帮助她,她却并没流露过有特别的情意。我又不是自讨没趣的自虐狂,但她就是这样对我们冷柔空木,就是这样对我没有人情味,我真的心灰意冷了。当我被她的客气一再隔离后,我知道我对她的特殊迷恋像伸出去的热情之手已经被斩断了。也许她有什么受伤的经历,或者其他压力封闭自己的私情。其实我也经历过三四年不愿与人交流的阶段,不同的是我那时的冷是一种高傲的不屑为伍,而在文学音乐旅行等中间找到知音。后来我发现没有人应该主动来关心你,所以我先真诚面对所有人,能聊的我绝不伪装,不能意趣相投的我继续冷漠,我感觉我越来越自在,和不怕表达自己追求信仰的自信自足;但她的冷更像勉强做出来的一种人工回应的淡柔,实际上内心很无力的一种虚空感。
她现在不知道是选择还是性格缺陷的人生态度,在我看来都是一种自我禁绝。也许确实万物皆空,因此人不就是活一场真心实意的自己吗?活一场灵魂的充实无悔吗?我绝不认为她是很装的那种人,所谓装就是做样子吸人,本身的灵魂信仰并不能融意通情,每次逛美术馆、网红店和观光类场地就会遇到很多。而她只是错误的以为把成熟涵养表现成了高冷淡弱,可见其内心其实无信无爱。她的冷静礼貌下掩盖的她并没有自我表现。有的男生以玩笑之名油嘴滑舌,实际耍流氓占便宜很轻易触拥了她,她面无表情也并不抗拒,我竟然会心酸憎恶,因为我还想着和她有高贵尊敬的精神汇交。她的冷漠可以麻木到善恶义伪不分,她的柔弱可以对好看点男生的小恩惠来者不拒,却又对谁都疏离情感包括友情。大家私下认为偷闲耍滑、阳奉阴违的那些男女,最喜欢拉着她凑团,她虽然没有成为大家口中那些一样的人,但是明显她也没有选择朋友的品质边界。
我不得不看到,始终有打扮潮酷的男生扑在她身边也说得她笑容满面,虽然她的姿态一如既往端正和坚硬,但那种开心也是可以专属的,只是可能很难维护。我不得不想到,无论她会和谁交往怎样的情感状态,那都是她们自己愿不愿和能不能的事。只是我已看透,她是一个几乎没有主动情感意识表现的人,相处越久则会越厌苦她的冷闭空性。也包括看清她心理明显喜欢稚玩,却表面无辜的自我躲藏。我伤痛的是为什么我没有早点看清楚这些,我为什么会突然猛烈的想爱她,结局却是撞得头破血流的寒心苦口?我也想有自己的知己,我知道我愿意用整个生命去爱顾那个人,只是一段时间中,我把她错想为了那个人。而于我只能说明我现在内心太感到沧桑,才会如此渴望和幻想爱情的滋润和浇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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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边千万人奔忙之时,我又希望又害怕看到她。希望是觉得唯有她的玉净面容像一滴清泪暑泉,才能解我对这荒漠世界的眼渴;害怕是我也是她眼中的荒漠而被其灵魂冰封。我看到她工作以外更多的时候还是一个人,倦怠寂怜的身影在努力跟随人群流动。或者有人会说,既然你觉得她很特别,为何不大胆点表白,然后用尽努力去感动她,就不用在这里发痴,伤虐了?那个几乎天天贴着已经愿转为正式工的她,让她欢欣自由的好强的班长,据说不止一次直接的表白,全都被她以谈不来恋爱为由断绝了。
爱情还是两个人共同志趣交汇的事,除非是不知道自己爱什么的脑袋,才只需要被供养方能快乐。我没看到这世上因为有一方足够努力,便能感受拥有恩恩爱爱、你侬我侬、如胶似漆的珍奇二人世界。我慢慢理解到人的关系中,没有盼望和幻想的无距离感,只能说明感情还不够强烈和独特,所以如果是种错爱,肯定无法带给自己良性精神信念。许多人在男女关系中想要的并不是爱,多只是为了个人的胜负欲,或者一场婚姻名义罢了,当看明白了这些虚空的关系只会一方越用心越累倦,其实也能想通快乐从来就不是勉强,就会更轻松去相信自己的热爱。
不管她到底背负什么,想要什么样的人生,我们确实没有流通的情感,我的热情我的幻想我的人生也该保护一下了。那就像她网名取的那样“本来无一物”吧!一直到所有同事都经过高烧虚乏上不了班,我也吃过各种药后,出的汗打湿完整个被子,就这样的折腾一星期过去,很快整个社会却像从没发生过疫情似的恢复寻常,寻常原来更容易看出来人可以为各种原因而活!我立即就去了沿海找工作,遇到的人间却不过逐利或混日子,在外浪迹一年之后我重回这个厂,知道容易撞上熟人,故意对几千张脸孔扫视,却完全无意看到了在最背后角落,木讷漠然独自进食的她,我没有多看一眼的远远就走过了。因为毕竟我心里空空凉凉的感觉太伤怀,没两天我就又离开了那个地方。
我伤的是我的心没有心对心的回应,从头至尾都是我的寂寞和幻想在营造隐秘的痛苦,我伤的是自己太想爱却被命运悲剧引起错觉。我为她着迷过,在那样的环境下,本来就是一种飘渺恍惚无力的人生状态下,不具体不真实的自我欺骗,但是我却陷了心。我不敢去问为什么这样对待我的热情和真诚?因为我看不出能得到丝毫安慰的答案,所以我的心确实在此就戛然而止了。我从没背叛过明确的感情关系,我的记情力很长,同时还是一个真实感受主义者,可以毫无保留寄托当下真心,也明白曾经已是曾经,没有了就是没有了。人的伤恨无信都是爱错了人的分辨考验而已。
至今我思想的成长,看到十年前我太沉迷的是功成名就,一定要成为如何不平凡的人;而我现在理解到快乐的基础上收获的,才是真正属于一个人拥有的幸福。也有可能是因为以前我觉得还有好多梦要去追,我会遇到很精彩的人生,所以眼光只看向远方;而现在我感到我已经很难遇到,能靠近在乎这个一事无成却满怀真志的我的人了,所以但凡感觉有人能触动到我的心弦,我就想坦白我的全部。如那些诗盼望的:“愿有岁月可回首,且以深情共白头”;“既许一人以偏爱,愿尽余生之慷慨”。“等到时空破碎,山川成灰,容颜都枯萎,留下爱在世间不断的轮回,看透喜悦伤悲百转千回,生死永相随,走遍天地恢恢,与你自由飞”。
但是在我终于明白有人陪伴,宁愿只做一个普通小卒的更高意义时,才发现再也遇不到对我有同样感情的人。并因寂寞千般虚梦错爱折磨而无法解脱。也如诗里说的那样:“白头若是雪可替,世上何来苦心人”;“从前不信红尘苦,今日方知入梦难。休埋怨,莫缠绵,肝肠寸断没人怜”;如歌里唱得那样:“我有愁绪千丝万缕绕骨深,情火烧尽一夜风过又生根。人事已分这聚散了无痕。原来一场缘分一世天真。人生如寄尽托秋雨点滴,芳华东流而去我心忧矣。可有灵犀于你我,可知于何处归息?一去十里红尘如何有相遇?命运从不为后悔让一寸”;“一眼一劫似懂非懂,怪我不觉留白的隐衷,原来千秋万壑皆盘中,一执一落一步步空。美梦是荒唐的流浪,贪一点红尘中的甜,孤注一世念”。可惜这些“至理箴言”,都警醒不了我仍要爱的执迷不悔。
* 我已经只想去没有她的地方,就感到可以开心放松的表现自我。在我终于确信我对这个女孩不喜欢了之后半个月,才发现忽视了一直在我身边的欢笑声。最新来的这群人中,这个气清态若的女生初印象一点也不出众,她只比前者小几个月,却不论是外貌还是性情都仿佛是她的反面。她们的脸型都是属于乖圆玲珑,但后面这个女生的脸肤,即使比正常面色都显得暗褐,据说是成长期要故意多晒太阳形成的。她的名字也是男性化的,据说是小时候害怕难养而取的。这些都是工作接触随意攀谈中,她毫不掩饰大大方方解答我的好奇。她没有花容月貌,但身形气态,有动时灵飞,静时鲜韵的感觉发散,越看越展心。有次点名时,她们两个恰巧并肩站在我身前,同样身高穿着的她们,却很明显一个神态如同玉柱,而一个气质如同灵凰。除此我再没见过她们有所交往,就像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一样。
这样相识后我就发现了,她是一个非常开朗率真的人,网名也是搞笑梗,才像植物向着温暖光亮生长般吸引我靠近,发现她的眼神透露出简单甜柔,和对交流的以诚致信。正因为我掩藏不住想靠近她,或想让她靠近我的行为很快就被同事发现,她的朋友马上提醒我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。但我完全没觉得那和我欣赏她有什么阻碍。实际上这种环境里了解的女性越多,就会发现她们要么已经被生活麻木,要么有男朋友,要么离异有孩子如此之中,显然那些因素并不能就代替情感。为了真情感的反应,我没有任何退缩。起初她可能不相信我,对我有些疑惑的表情,我问她讨厌我吗,她立马回答说“我讨厌一个人的话绝不会和他多呆一秒”。我直接向她表明对她性格的喜近,她感觉到我的热情和不玩笑,乐意和我一起搭档操机上料,而成为那个压抑环境里我最愉快的期望。
她津津有味问了我前女友的事和我很多私事,认为我做错了就毫不忌讳说我的错,但是也相信我的心是光明正大的。我们竟然热烈的各抒己见的,探讨诸如她的日久生情好和我的一见钟情好;共识彩礼不是价高者得的单方传统买断,而是象征共责交誓的妆仪等,甚至私下她还会忽然的和我打闹,两人很容易就天真欣悦的样子相处,四目相望像一片桃红突然盛放在我面前。但我们都没说过任何关系过界的话,她从没说过对我有什么特别感觉,我也直言自己绝不是会做横刀夺爱之事的人,所以并没有什么背叛或见不得人的事。但我一度以为她也期待和我多聚,我对她的期待也就不顾有没有旁人在场都直白表示,没想到就有同事谣传我在追求她。某一次我当着许多人的面,想要贴完膜的她和我一起搭档,被她换别人吃饭为由推辞,却被一个爱挑事的同事,大声传遍整个车间说我追求她被拒绝了。她难以承受众议,就赌气离开却再不愿和我说话。我既因为无法解释的被误会,又觉得她辜负了我的真诚,所以也不知道生着谁的气。就这样一个星期,我们迎向相走都歪头而视,但我的余光看得出她眼神的愁伤。我的生气都是在伤自己的心,而只有在乎的人才能够伤到我的心。但我发觉我管不住我的眼睛,总是被她身影出现的地方牢牢牵制住。
几天的冷静,我没有那么沮丧了。加上有姐姐暗示我,过于热烈的宣示确实会给人造成迫情的压力。她的脸看不出来是否生气,但我靠近她时,发现她并不回避,只是眼神充满疲惫,我就向她道了歉烦扰到了她,她柔媚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。我不再主动邀请她来和我搭档,但那些时间,她都在我眼前不远的地方,娴静地学做所有工作,我就很自然的目不转睛看着前方,我的搭档换了多少人,我都丝毫未在意。
她还是和她的闺蜜嬉闹无虞,我们之间却仿佛有一种心照不宣的尊重或者平和。她向来都是爱憎分明,从不虚伪欺心。她对和我关系最好的姐姐们主动说了许多,她父母早亡,被婆婆带大,对婚姻不确定等私事。姐姐们马上就转告了我,我才感到男女之间难以保持单纯友交关系,很多复杂深沉人生需求容易让两人进退两难,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,才保持留点空间的沉稳,包括我不准任何人可能会有所伤害的议论到她。但是我心里却开始想到啊,她的纯真活泼真性情都是让我有所寄托的啊。我想到假如能交个这样性情的女朋友,我人生想有的追求也应该稳定了。我当天晚上还在想我应该把这种好感告诉她,虽然我们之间有很多差距,即使她没有男朋友,我们也很难马上建立亲信的关系,但我希望她在明白我真的珍惜对她的情感上,能确立相互信任的知交关系。
* 第二天我去办理续签合同时,恰恰碰到她和她男朋友在办理离职。其实我当时没有明显的失望,只是感觉几率至少小于万分之一的这戏剧的一幕,分明就是为了讽刺我的可怜。因为管理我们这种派遣工的外包公司有数十家;之前从没知悉她会在这时离职;全厂几万人,我遇见她们的那个办公室却不超过五个人;更不用说还有时间恰合的因素等。我看到她们两个小情侣,因为茫然于这世界和未来,有些显得软弱无力,我也一样对自己梦想人生疲乏无力。她们却至少有当下真实的陪伴存在,那一刻其实我是羡慕的。她们至少彼此可以依偎共同面对接下来的路,这不是人人都有的。因为她从没在我面前谈到过她男朋友,所以她可能觉得有些尴尬,拿手挡脸不敢看我,但我还是过去用了最友诚最温柔的声音问候了她,知道她们是要办离职,我就向她告了别。那天的雪风吹得人都不能容易睁开眼。
她的外貌和能力都平凡至极,但是她的气质却率真中透着随心所欲的天真无邪,她的性情真挚中发散着勇敢积极的自由,这些都是还保留在她眼底未泯灭的本性。我一早知道她有男朋友,也许就锁住了那扇爱的门,但我仍将自己渴望友情的热情百分百给了她。那些确实比她肤白貌美的人里,却有着明显的神情浮散和空俗意暗,有些艳情只是手段,一旦有更大利益可以选择,什么情都不存在了。不久后开始督线的我,看到来我线支援的一个确实娇艳性露,却工作只想敷衍的玩女,一来就要我的私人联络,被我以“不想浪费你的时间”为由婉拒,转身她就被十几个刚见面的技术员都要到了私讯方式,并在机台凑堆吹嘘图混。所以我的真心能得到保护当然就给与谁。我知道我们思维经历追求有着巨大差别,但因为她的真诚,我们可以交流任何问题,因为她的梦想,我可以相信她的自我责任担当。她是那种可爱有趣,充满热爱,愿意交心的人,她的喜怒哀惧爱恶羞都毫不装腔作势表现于她的人生关系,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有多可贵,但我更愿把她往好运方面想,她不会缺被真心对待。
这些其实是我在那个压抑麻木环境里很难遇到的真实知心感。也许正因为这些,她走后,我没想到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念她。在我知道我们之间连露水情缘关系都算不上的情况下,我却想念她看着我的样子,也能从暗色腮边看出泛红;想念她对我说话时的既想娇嗔又带有成熟的涵养;想念我当她面模仿她皱眉,她教我的样子;想念她敢于表现自我不卑不傲的爽朗样子。虽然她对人生也许还知之甚少,但她没有封闭自己于无知之中,并始终体现出对情感的信念。所以她比网络小视频里那些认为自己很美的女性,有明辨善恶而散发鲜活情态的灵性可以触动心灵。可惜我都不能告诉她,我对她的特别好感,我都没想过能不能面对,她如果无法接受我,我会怎么办?但好像天意让我就不该对她说那些太容易让人沉陷的话。
过后据说她是因为婆婆病重旷离的,虽然我想关心她,但我们之间没有建立明确的关系,使我连想要个通讯方式都觉得不合适而没有提出过。她或许很快就会忘记我,不然记得我有什么用?我知道我在这里每多怀念一个字,我就多可怜一点。但是我觉得吧,有些感受我还是会说,有些事我还是会记一辈子,因为这些事真的是我在这世界觉得很美好的。我相信以她的性格能够在平凡日子里照顾好自己,因为她没有把人生依赖到别人身上,同时她的智慧也会珍惜让她感到亲心的人而得到情感的幸福。只是最终又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我,要面对无数复杂艰难的人生问题时,才发现我真的什么都没有,才会想念渴望那些最简单的幸运。感觉多少有点证明我的傻里傻气,疯呆痴怪。不然我该知道如何回答我外婆的疑惑,我的外婆总会不解的看着我忧急地问:“你长这么标致,这么心地善良,这么善解人意,这么正气风采,这么笑比话多,怎么还是一个人呢?”
* 其实并不是说,人一定要和另一个人组合在一起,就会比一个人过得更快乐。一个人只要有自己的热爱,他已经比大多数为别人而活的人,能享受到欢欣的奇妙直接反馈了。只是我太留恋产生的美好感觉,也更容易体会失去的悲伤。我一旦产生了感情,就会沉溺其中,结果越来越敏感自卑,一厢情愿而心浮气躁。我承认我并不是一个沉稳理智,情绪稳定的金身石相。有自我所以有挣扎,是凡人所以会沦陷。我感受到后来的我也被生活覆盖太深,再也不能有强烈的自我外露。也许我能找到原因说是心理太压抑而急乱,或者环境影响腐化等等,但我还能去反思这一切,反思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回真我,守护真我,建设真我。
当我把这些事情写出来了,就是为了理清这些事情和我是怎样的关系,然后划出我应该去追求的是什么?后来我认真反思这个女孩对我意味着什么,这些开心和欣赏匆匆而过了,却是有些相守一辈子也未必能拥有体会的。如果她确实没有留在心里的爱意,对我整个人生来说,那么就只有这几段闲想空字了,对真正的爱意来说也就微不足道了。每当我意识到我追求的目标,是能真实的感受到相爱的美好,我就能放下那些已经没有意义的自讨苦吃。只是摆脱幻想的代价,是又只有一个人总要去经历忍受,那些剧烈寂寞的伤悲哀愁。但是花无法在沙漠里开放,同样爱不在孤独里成长,不是吗?
我愿意一生的无悔追求,都只是以爱情为目的,只要那爱情能抵抗尘世虚伪就行。我发现没有强烈坚定的,把爱意看在所有事情之上的决志,我就没有去承受支撑爱意的事情的信念。梦想再明媚也不是口说无凭的事;爱情再甜美也不是一厢情愿的事。终究会看到人和人的感情无非就是两种形式:要么自作多情的错伤,要么两情相悦的幸运。所以需要我们早点看清,不是一样的方向就不要勉强与空想。尽心对待过想珍惜的人就对得起爱了。能不能活得有意义是自己的事,两个人能不能永远爱下去,则是两个人努力才能的事。人想爱是想找到心的归宿,所以放下不能回应的爱就是对爱最好的保护。
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,摆脱这一切不自在工作的可能,不知道我这一生的命运,会不会有我梦想实现的一天,不知道长期做不了自己,会不会磨灭真我的性情、品味、人格、信仰、意志等,就在凡俗里溶于泥浊?我只知道我现在完全没有因为巨大失落感,而去招惹那些我感受不到内心亲近的女孩,我完全没有,和无情无义不良不诚的男女浑水摸鱼。我终生都会忍受,这个我不喜欢而又离不开的俗世。但我仍然安静的听歌,自觉的改文章,也分享自己的心事,虽然我现在双脚能走的地方不超过一公里,虽然我也通宵忍气吞声,虽然我越来越容易身心疲倦,没力气去思考太多人生问题,但我深深知道,懂得志趣相契的分享,才有其他人不能给予的安宁梦想,才能让漫长旅途谈笑风生。
我太想有个长久可以交心的陪伴了,只求这样就能抵消生活的苦涩,因为我活在现实中就感到一颗心好孤单。孤独的是人生,而爱在尽其所能的填补,所以爱不能是幻想,只有能支撑建设的才是为了爱。没有所谓天造地设的安排,只有敢不敢为真心而活决定结局。已经不相信爱或者把爱看得不重要的人,其实只是觉得自己的爱给不了自己贪图妄求。人类可以把程序模型建造得越来越神通,但人类能守护住爱吗?我只会爱感到能真心相交的人,因为那让我能学习到发出自己的光。我相信的是,之所以还有人会向往爱,是因为爱就是最大程度分享自己。
感觉我到50岁还是会浪漫真诚沸腾的,尽力而为与这世界相处。在网上看到两句话,融合改编后足以表明我的心志,:“念郎,我知你心中装有山海,曾向上天讨要明月,肩上落过梨花皎洁的白,后来亦说浮生千般虚妄。你爱意慷慨,又心直口快,却不说怎样算得长久,喜爱会不会厌倦?等见过十万次风雪之后,大约才有答案”。